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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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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5 章

許奕軒這兩天在醫院, 忙的焦頭爛額。今早張信突然高燒到40度,降不下去。吃了退燒藥後,許奕軒拿著毛巾, 反覆給他擦拭, 物理降溫。

許櫟瀅到的時候, 張信才迷迷糊糊睡過去。

許奕軒接過果籃放在茶幾上,躡手躡腳的關上門,出去了。

許奕軒像個樹袋熊一樣,摟住許櫟瀅, 靠在她肩頭。他眼底有些青,說話聲音懶洋洋的:“姐, 這兩天累死我了。”

許櫟瀅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頭。

許奕軒是個閑不住的性子, 攥著她的衣服鏈來回晃,突然想到了什麽, 騰地直起身:“對了, 齊老先生的畫展好像是這兩天吧?”

“對,是大後天。”

“我跟你一起去, 本來就是想多陪陪你的。噢, 對了,張信說他表哥最近會來,所以我明天就不用在醫院了。”

兩人坐在走廊裏,還沒說兩句話, 病房裏傳來響動。

兩人推門而入。

只見張信鬢角直冒虛汗,嘴唇幹裂發白, 表情痛苦, 雙手攥緊被子,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。他動了動腦袋, 眼角斂直,像是在躲避什麽,嘴裏不斷說著囈語。

突然之間,他睜開眼睛,眼神卻不聚焦,反而大口喘著氣,仿佛經歷了一次溺水沈淪般,胸口起伏劇烈,汗珠滑落。

許櫟瀅被他這幅模樣嚇得一怔。

張信低著頭,頓了很久,似乎才從剛剛的恐懼情緒中抽離,他還發著燒,迷迷糊糊才發現旁邊站著兩個人。

他睜大眼睛,看清許奕軒旁邊的許櫟瀅,楞了一瞬,而後禮貌打了聲招呼:“瀅瀅姐。”

張信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,許櫟瀅幫他做過治療,兩人也算相熟。

許櫟瀅給他開了一瓶水,遞過去,而後看著他打石膏的腿,皺了皺眉,“怎麽傷成這樣?”

張信抿了一口水,回答地很乖:“參加學校的跆拳道比賽,我上場之前,沒有拉伸好,對戰的時候,不小心韌帶撕裂。入院後,醫生說,右腿關節脫位,要打石膏。”

“尤其大型比賽,你們還是要多上點心,醫生說,沒什麽大問題吧?會不會影響身體狀況以及後續?”

“還好沒有損傷到關節,醫生說,只要恢覆的好,康覆訓練後,就能繼續比賽。”

許櫟瀅點點頭,轉過身瞥了一眼許奕軒。

許奕軒眼睛眨了一下,笑嘻嘻道:“打住,我知道你要說什麽,我肯定註意,不會讓自己受傷的。”

許奕軒也是學校跆拳道社的,不久會跟著校隊參加三校聯合賽。

許櫟瀅抿了抿嘴,轉過頭看著張信,“剛剛,你做噩夢了?”

張信點點頭,“不知道為什麽,這次住院會想起來一些事情。”

“你先好好休息,其他的不要多想。”許櫟瀅點了點手機,張信看著她的動作點點頭。

許奕軒在沙發上坐著,漫無目的地刷著手機。如果許奕軒足夠細心,他就能察覺到張信同許櫟瀅對話時的恭敬,但顯然,他是神經大條的那一類。

許櫟瀅準備回去再調出來張信的備份記錄,看看他的癥狀是否又加重了。

忽地,門被推開了。

來人戴著口罩,拎著保溫飯盒,似乎很著急,快步走到床病床邊,摸了摸他發燙的額頭,皺了皺眉:“燒還沒退?”

許櫟瀅看著這人,似乎也楞了一瞬。

“張誠?”

張誠這才註意到,旁邊的兩人。

許奕軒站起身,禮貌打招呼:“你好,我是許奕軒,昨天電話聯系的那個。”

張誠很快就反應過來,張信說的那個關系很鐵的小男生,就是小許姐的弟弟。

“你好,我是他表哥,這幾天麻煩你了。”

“沒事沒事,不麻煩。那你們先聊,我和我姐出去了。”

兩人走後,張誠坐在沙發上,看著張信,眼裏閃過幾絲捉摸不透的情緒:“你怎麽認識她?”

張信看了他一眼,“哥,我之前說的,給我做心理輔導的,就是瀅瀅姐。”

張誠額頭突突跳,他看著病床上臉色慘白的堂弟,又說不出一句重話,默了一瞬,問道:“那些事都說了?”

張信點點頭,又小聲道:“但是只告訴她了,也只有她。”



陸辰旭下午訓練,狀態異常好。

歸功於,他的心情確實很不錯。

陸辰旭對自己定位很清楚。

他其實一直是一個貪心的人。

對於許櫟瀅,他的期待值一直沒有下限。不經意間的觸碰、親昵的擁抱,甚至,一句簡單的關心,他都能開心好久。

更何況,他已經感覺到,櫟瀅給自己豎起來的外殼已經有一絲裂隙,微光滲入。

音樂還在繼續,只見他雙手環在胸前,左腳蓄力,做了一個超深外刃,延遲轉體,點冰起跳幹幹凈凈,出了一個完美的4lz。

江教練:“漂亮!註意步伐和節奏!”

音樂還在繼續,只見場上的少年放空滑了兩圈,又坐了一個3lo+3lz的高級三三連跳。

江教練:“註意動作銜接的手腕力度,阿旭,等會找到感覺,再來一遍,爭取落地更完美!”

陸辰旭額前碎發有些濕,正微喘著氣,手背淡青色脈絡蜿蜒向上,沒入袖口,薄薄的肌肉線條力量緊繃,透著力量感。聽了這話,他擡眼看著江教練,點了點頭。

陸辰旭在冰上動作真的特別賞心悅目,尤其他今天狀態好的離譜,越滑越有感覺,動作優美幹凈利落,到最後險些做了一個三周半。

沈景熠看著陸辰旭又做了一個完美的3A,開始鬼哭狼嚎,“阿旭,你怎麽回事,你是掛逼吧?都不累嗎?”

江教練在旁邊,盯著他,滿意地點點頭,而後,拍了拍沈景熠的肩膀:“你也要加油,爭取把3A的完成度再提高一些,你和張誠爭取沖個銀牌。集訓期間,你們水平肯定還能提高一些。”

沈景熠苦著臉,嘆了一口氣:“任重道遠啊。”

下了場,江教練去看女單訓練,沈景熠湊過來,撐著腦袋,“你昨天,是不是跟胡嘉說清楚了?”

陸辰旭吊著眉梢看他,沒有說話。

沈景熠嘆了一口氣,“你都不知道,今天胡嘉的狀態真的是……一言難盡。就差被江教練罵哭了。偏偏王雨還在拱火,我偷偷聽見,大意還是什麽別放棄,她還有機會,你們兩個人同頻,怎麽怎麽。”

“我已經拒絕的夠清楚了。一個隊,我也不想把關系搞的太僵,不好看。”陸辰旭默了默,續道:“我抽空再找她聊聊,畢竟成績”

沈景熠換上冰鞋,擺了擺手,“也是。我先上了。”

陸辰旭換下考斯滕演出服,穿上白t,剛從更衣室出來,就看見江教練坐在休息區。

江教練年輕時候賽車、蹦極,什麽都做過,年級大了反而佛系了,但是他固定時間健身,所以肩背線條還是很優越,肌肉噴薄,看著很有力量。

江教練見他出來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最近狀態不錯,繼續保持。”

他看著陸辰旭在活動手腕,默了一瞬,續道:“你的手,是不是要去覆查了?”

陸辰旭也不知道最近怎麽回事,右手腕骨總會時不時有刺痛感,他正放松著腕關節,似乎想了幾秒,回道:“我最近抽個空去看一下,手腕有些不舒服。”

“行。定好時間,我跟你一起。了解到情況,我好根據你的狀態調整訓練強度。”

陸辰旭單手挎著訓練包,似是想到了什麽,動作頓了頓,眼睫上下翕動,聲線有一絲抖:“也不用告訴姐姐,我不想讓除咱們兩個的任何人知道。”



陸辰旭回到四合院,發現許櫟瀅還沒有休息。

陸辰旭走到她旁邊,揉了一把她的頭發,“姐姐,怎麽還不睡?很晚了。”

許櫟瀅揉了揉惺忪的眼眸,看著他,嘆了一口氣:“還差一點兒上色沒有完成。”

“可是很晚了。我幫你,兩個人肯定比一個人快。”陸辰旭坐在她旁邊,下頜一揚,指了指顏料,“我可以上色哪邊?”

許櫟瀅思索片刻,敲了敲黑色,“那就這塊的留白。”

兩人分工明確,開始動工。房間內暖色燈垂落,只有畫筆擦過紙張的窸窣響動,似乎與這寂靜的夜融為一體。

許櫟瀅剛把光影勾勒出來,偏

麗嘉

頭卻發現陸辰旭正左手拿著畫筆,把最後一點兒留白塗上了色。

她眼眸亮了一瞬,想也沒想,“阿旭,你現在都能拿左手上色了,手很穩啊。”

陸辰旭心裏突然有一絲慌亂,他不動聲色地換回右手,臉不紅心不跳:“剛剛只是試驗一下。”

許櫟瀅托著腮,偏頭看他,眼眸盛滿笑意:“我還記得我的繪畫還是你教我的。我當時最喜歡體育課跟你坐在樹蔭下,一起畫地中海。誒,地中海你記得吧?就是我們的化學老師,也給你們帶。”

陸辰旭的眼眸抖動兩下,聲音又悶又澀,“嗯,記得。”

“我記得你的速寫特別強,什麽時候我們來比比,怎麽樣?”

陸辰旭對上她那雙期待的眼眸,縱使有再多的話,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。

他深吸一口氣,手指嵌進肉裏,剛準備說什麽,又聽見她立刻否決道:“不行,算了,你現在訓練這麽累,有時間還是多休息休息吧。”

剛剛懸空的石頭似乎落了地,陸辰旭垂著眸,應了一聲。

上完色,兩人互道晚安後,便各自休息了。

許櫟瀅在第二天下午,收到了顧客的回信:

0.0:

【太太,恕我直言,你畫的真的沒有達到我的預期。我不知道是我表述有問題,還是你理解有問題,這幾份稿件圖我一直都不滿意。】

【陽光投射過來,難道陰影不應該是發散的嗎?】

【還有這個,我說,我夢裏是朦朧的少年,可你畫的根本沒有任何美感可言,我覺得太醜了。】

末了,H又發來了一條:

【太太,希望你理解,我不是故意挑錯,我只是覺得還能更好。】

要說這位H真不是在挑錯,許櫟瀅才不信。

這位H在三天前加的她。她本來最近不接繪夢訂單了,可這位H從半個月前就開始聯系她,微博私信直言自己有抑郁癥有精神疾病,深受噩夢荼毒,所有辦法都試了,還是不起作用,就想試試繪夢。三天前,她主動親陸辰旭的那晚,熱意上頭,就答應了。

然而沒想到的是,這個H,便開始了挑刺之旅。初稿改了少說六次,最後沿用第二版,上色有廢了幾張稿,輪廓基本上顯露出來,她又挑剔比例大小。

要不是本著一定要盡力完成一單的態度,許櫟瀅早就想撂挑子不幹了。

繪夢師,同其他職業是有些不大一樣的。把顧客的心裏所想描繪出來,達到治愈缺憾的目的,大部分都需要顧客剖析自己。成千的訂單積攢下來,許櫟瀅見到過太多酸甜苦辣、人生不易。她想著,既然別人坦言了自己的經歷,揭開傷疤,那是相信她的為人和能力,她就要盡全力讓顧客滿意,幫他們走出陰霾。

許櫟瀅喝了一大杯綠茶降火,而後又開始思考該怎麽改。

落日餘暉給客廳地板鍍上了一層金色,天邊火燒雲大片聚集,更平添了一抹亮色。

許櫟瀅揉了揉發酸的脖頸,把這一版稿件發了過去。

【你好,這一版我已經盡力還原你的要求了。如果你還不滿意,我就把我老師或者師姐推給你,你去問問她們吧。我對這次的稿件已經沒有辦法了。】

說完,她想起來張信給她發的微信,收拾一下,下樓準備去醫院。

這個點,陸玲總會在一樓澆溉綠植,雷打不動。而今天,空曠的庭院卻空無一人。

許櫟瀅剛走到住院部樓下,轉過頭,卻看見門診三樓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
說去訓練的人竟出現在不遠處。

許櫟瀅的心猛地一縮,腦袋有一瞬間發懵,她擔心陸辰旭的不行,怕他出什麽事情就會自己硬抗。剛邁出兩步,卻又看見了……陸玲阿姨。

她不明白這兩人現在是什麽情況。

目前這樣,她也放棄了再過去的想法。

三個人要是這麽撞上了,不是亂上加亂嘛。

她一直覺得陸玲阿姨跟她講以前的事情時,隱去了部分內容。但陸玲不想說,許櫟瀅也不知道該怎麽問。她心裏有些慌,總覺得這樣下去會出大事。

果不其然,許櫟瀅回到四合院,就先聽見了不算小的爭執聲。

“是我讓你們兩個離婚的?!”

“難道當初你沒放棄我嗎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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